2015-04-03 16:35:25阅读:84
作者:北大附属实验学校语文教师 张大伟
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扣得紧严;一件墨绿色的风衣外套,大方整洁稳重;一副老花镜后面永远是睿智慈祥的目光和和蔼的笑容;温和的语调又常常迸发出激情,不断地鼓励最后总是以“谢谢你”做为结尾,让你的心中总是充满了对智慧的感恩,对人性美好的坚信。这就是余映潮,一个六旬老人,一个在教育战线上奋斗了四十多年的语文教师给我的第一直感。
余老讲课没有声色俱厉,没有咄咄逼人,没有装出来的温柔,也没有一会哭一会笑的表演,更没有声嘶力竭强弩之末的挣扎——这些又常常是一些语文教师的课堂表现,而余老早已洗尽铅华,他的笑容是那么亲切,他的语调是那么温和,他的教学内容及环节安排如顺水行舟总是那么流畅自然。这种融融淡淡的风格让学生深深陶醉其中,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知识,掌握了技能,感受了语言之美,形成了扎实的语文素养。
余老的课有四重。
第一是重诵读。听过余老的课的人,都会对他面对学生,透过眼镜用期待的眼神,用带有江浙口音的普通话说“读”的这个情景记忆犹新。他不仅让学生读课文,他还让学生读他在PPT中为学生精心制作的作者简介、语言卡片、教学内容的总结深化、补充材料,整堂课都充满了朗朗的读书声。
余老的读也是随着教学过程的深化循序渐进的,他把一篇课文的读分成“读懂——读深——读美”三个步骤。如何读,余老也给出了具体的操作办法,如读出重音,我们还能清晰地记得余老读“假如你买了那两个,这个算饶头,白送。”他重点强调了“白”,他的俏皮的读法令学生们忍俊不禁。再如读出停顿,余老在读“这个值多少钱”时,用明确的停顿提示学生,读成“这个/值/多少钱?”他的语气语调一下子把人们带入课文情境中。
余老在进行文言文教学时,同样重视读,他在带学生学习《记承天寺夜游》时,他对学生提出了三点要求:(1)读出一点文言文的味道。具体的办法就是重点字拖长音读,如“念无与为乐者”的“念”字,“盖竹柏影也”的“盖”字(2)读出一点夜游的兴致。他让学生反复读“怀民亦未寝”,体会“亦”字的读法,有的同学读后,余老说:听起来他一点都不高兴。反复揣摩后,孩子们终于惟妙惟肖地读出了欣然的味道,全体与会者也由衷地笑了。(3)读出一点复杂的情愫。这一点则要求对文章有一个更为深透地了解,如“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中的“闲人”既有闲情雅致的喜悦,又有仕途不志的无奈。
余老的课第二是重记录。他会经常提醒学生抄笔记,对学生记什么有明确的要求,这种作法对学生课后复习及形成记录重点的习惯大有裨益。而我们有很多老师上课讲的是天花乱坠,可下课一问学生却不知所云,也不知语文应该学什么,复习什么,最后逐渐失去了学习语文的方法和自觉性。
余老的课第三是重方法。他不仅注重给学生以学习的方法,他自身的课程设计同样有法。他的教学顺序永远是由浅入深,从不搞新奇特来吸引学生。他的板书如此之简单,开始就是把标题以极大的字号从黑板的左侧写到右侧。然后抽丝剥笋,渐入佳境,他的课依然是遵循字词、内容、情感、结构、手法几个环节循序渐进,只是不露斧凿的痕迹,浑然天成。他的教学内容点到为止,从不过多枝蔓,如在介绍苏轼时,他并没有吊书袋,大讲特讲苏轼,他把介绍打在PPT上,不过百字,然后依然极其精短的介绍了一点乌台诗案,然后是林语堂对苏轼的一段评价,真是既精练,又有层次。他对教学难点的处理同样恰到好处,从不提早地介入,从不难为学生,学生听他的课不会有被逼问的压迫感,他总是给学生搭好梯子,如关于赫耳墨斯中的“三问三答”的作用,他做了四个提示:(1)推进故事情节(2)显现有事细节(3)刻划人物性格(4)形成奇妙波澜。然后又与《羚羊木雕》做了比较,使学生对三问三答的妙处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余老的课第四是重沟通。在他的课中,你能经常听到他说:“谢谢你们”“你们的声音很好听”“你能不能说一下”“这边同学要不要说一下”“好听,真正的有进步了”“还要辛苦一次啊,老师很心疼你们,不过还有知识等着你们”他的这些话语让听课者无不感到心情愉悦,感到无比温暖,是学知识吗?无疑是别人带着笑容给你送来温暖和关爱,而你感激不尽地回之以感动,回之以自己的全部。
听余老的公开课,晏殊的两句诗就总是在我的思绪里挥之不去,棃花院落融融月,柳絮池塘淡淡风。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正是听余老的课的写照吗?余老的名字也是如此的富于诗意的美感,我悬揣一下余老师的名字是不是来自于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呢?他也许就是那与明月共升的滟滟的春江潮水,于是我不由得感慨:融融月映潮,淡淡有余风。谨以此文与同仁们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