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5日是2015届毕业生举行毕业典礼的日子,校园里满是穿着学士服参加毕业典礼的学生。此时此刻,在1教135教室里,也举行着一场特别的毕业典礼。
这是法政学院国际政治系2012级的联合国研究专业课,同学们无一缺勤,早早就来到教室,有学生提前把电脑和投影幕布打开,大家在座位上静静的等待。
上课的铃声响起,董秀丽老师在毕业生们的簇拥下走进教室,站到教室前排座位中间,继续着已经坚持了33年的站在学生中间授课的习惯。十几个年龄大一些的年轻人站在教室后面,捧着准备好的花束。董老师把他们拉到前面去,一个一个清清楚楚地介绍,“这是XXX,现在在江西国家电网,今天特意从江西赶过来……”, “这是XXX,当年是全国考研进北大的第一名……”。
这是董秀丽老师退休前的最后一堂课,这位有着41年教龄的大学教授来到二外33年。年近花甲的董老师讲课很少用话筒,嗓音洪亮有力,这天正式上课的时候话刚出口,却已经哽咽。
“今天,我想请我们国政系2012级的同学们和我一起圆满地把这个句号画上。”
在座的2012级,是董老师带过的最后一届学生。13年前,国际政治系在二外首次创办,董老师是创始人。上这堂课前一天,学校宣传部推出了周四董老师最后一节课的微信。得知消息的校友们,在校友微信群里相约回学校,去听董老师的最后一课。2002级的同学说,“当年董妈教我们时候的课本和笔记自己还留着,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董妈要退休了。”
在二外,“董妈”是个比董老师更为学生们所接受的名字。有学生解释说:“董老师不仅课讲得大家爱听,而且一点都没有大学老师的架子,待我们就像妈一样。”在许多流传开的故事里,董妈会给骨折的同学送水果,会陪着遭遇家庭变故的学生到深夜,可以为了方便学生联系到自己而不换手机号,不少家长很难相信这样的老师会在大学校园里存在。
“在二外这些年,我收获了许多幸福和快乐,这些幸福和快乐是你们给我的。”一席话讲到这里,大多数同学的眼圈已经红了,在往常,董老师的课堂是每周大家最期待的,同学们觉得“像听故事一样,故事听完了,知识也学会了”。有时候董老师和同学们的互动能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这使学生“从不觉得跟她有任何年龄上的差距”。
“周二的时候,我自己就有一个小小的策划。” 在同学们的惊叹中,董老师手里提着个大蛋糕,打开包装盒,每个人都念出了蛋糕上面的字“爱你们”。
“对,我—爱—你—们!”
60人的大教室已经站不下前来听课的学生和校友们了,教室里充满了浓浓的爱。这时刚刚赶来手拿鲜花的2007级一位毕业生走到董老师身边,满含热泪与董老师拥抱,师生两人看着彼此,涌出的泪水让他们说不出话来。全场的同学们都被这浓浓的爱感动了,大家的眼里都噙满泪水。
这时,音乐响起,法政学院党总支书记王政红、院长孟凡哲、副院长申险峰、副教授王惠静也走进了课堂,他们手里,也捧着一个蛋糕,大家大声地念出上面的字“董老师,我们爱您!”突如其来的惊喜正巧达成了完美的呼应,“爱你们”,“我们爱您”,两句醇厚却朴实的告白,在彼此互不知晓的情况下,终于在这一天意外汇合,把这三十三年的岁月凝缩得深情而饱满。申险峰副院长把一本纪念册送给董老师,这本纪念册上满满都是学生们给董老师的留言,厚厚的纪念册每人写一张,竟已再无空页可添笔。
董老师轻轻翻动着这个师生们精心为她准备的纪念册,在纸页间,“董妈”的名字被一次一次地提起,“董老师,谢谢你包容我”,“董妈,是你帮我找到了最喜欢的事情”……不少学生试着把她的样子画下来,还有人把自己的照片也贴进去,“我怕董妈忘了我的样子。”
大家和董老师合影的时候,一个女孩子把头上的学士帽摘下来戴在老师头上,“你看,董老师今天也从二外毕业了。”当天许多毕业生的朋友圈里,每个人都特意把穿着学士服和董老师的合影放上来,在一些已经工作好多年的学生眼里,董老师是他们和二外在情感上的牵系。
这个句号画得完满却依然让人觉得仓促,一声“再见”停在嘴边,还是难以开口。一堂专业课,被不舍之情不断地延长着。
在这节课上,有一个瞬间,董老师问同学们,“你们为什么那么喜欢董老师?”
平常一个问题就能激起大讨论的教室在这个时候却沉默了,每个人都不经意地低下头,像躲避曾经使他们困惑不已的提问一样,这个时候心里明明有答案,但那些挂在嘴边的形容词挑来挑去,任何一个都显得单薄苍白。
“其实从我个人来说,我所做的事,就是上好课,教好学生。我爱我的学生,我爱我的课堂,我爱我的专业。”董老师一字一顿地说出自己的答案,每一个“爱”字,都是沉甸甸的重音。
“爱”这个字被用得稀松平常,却很少有人能把“爱”说得坚定从容。其实,我们不乏爱的勇气,缺的是爱的底气。在董老师的眼里,爱早已同生活中的任何习惯一样,学生与儿女,课堂与家庭,专业与人生,条条框框的界限早被擦去,她爱得真挚诚实,简单透明,因此才爱得没有负担,才能收获快乐和幸福。
时间总能让我们坚信真爱的长度和深度,33年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是董老师对学生,事业,以及自己最好的爱的诺言。得师如此,是二外之幸,33年里我们已经很难统计董老师为二外贡献出多少精彩的课堂了,但我们却相信,今后这所大学里的每个人想起她的时候都会明白,原来,那个能把“爱”讲得真真切切的“董妈”本身就是二外最美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