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9-07 14:42:16阅读:62
公立学校还是国际学校?按着孩子的性格来选择
12岁的女孩Sarah今年刚从国内一家公立名校转到了一所国际学校。当她聊起两种不同体制学校的感受时,Sarah讲了一个让她印象深刻的事情。“在公立学校的时候,有一次我负责做板报。原来的做法都是把板报内容打印后贴出来。因为我学过画画,觉得打印的字没有艺术字好看,而且在电脑上做很费时间,于是就准备了一个手写的艺术字版本。但老师坚决不同意我的想法,说一定要按原来做法打印,这样显得更整齐。”
用美术字还是用打印版,看起来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但对一个孩子来说却包含着若干个具有突破性的选择:是不是要打破办板报的常规?怎么样实现自己的新想法?敢不敢说服老师接受自己的想法?成长就是由无数个这样微小的选择累积而成的。在自主选择并获得认可的过程中,孩子慢慢建立起自尊和自信。但以老师威权为核心的传统教育在大部分时候剥夺了孩子自我选择的权利。虽然Sarah已经画好了艺术字,但老师还是坚持按原来的方式,将板报做成打印版。
Sarah没有做什么争辩就顺从了老师的决定。“我想还是不要跟老师争吵,不然他会生气,会说‘你别浪费我们的时间。’”这个12岁的小女孩即便在谈话中模仿老师发怒提高音量的语气,也是缓慢安静的神态,但能感觉到被迫放弃自己想法后隐忍的挫败感。她的平静中包含着一种小孩子的无奈:“我也没有办法,老师总是对的嘛。”
Sarah曾入读的公立学校是一所北京市名校,不少名人之后也在此就读。对很多选择传统道路的家长来说,无论从硬件还是软件衡量,这所学校都是让人羡慕的教育起点。但孩子的评价标准却迥异于成人,他们看到的学校和成人社会中口口相传的学校颇有不同。“学校的硬件设施是很好,甚至比我现在就读的国际学校的设施还好。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开放的。”
Sarah说。她很喜欢原来公立学校走廊里陈设的一些科学感应装置,比如伸手过去就会亮的灯,或者一有外界力量进入就会徐徐展开的荷花……但如果不是有领导或者来宾参观,这些勾起她好奇心的有趣装置,只是走廊里死气沉沉的摆设,既不发光也不会动。
在公立学校里,Sarah最喜欢一位实验课老师,但喜欢的原因并不是从这位老师那里获得了多少知识,而是因为得到过一次情感上的支持。“有一次学校举办种植比赛,我们小组按照老师教的方法操作了,但种子发芽后又死了。我们觉得实验失败了,都很沮丧。但后来老师调查发现种子是坏的,他给我们道歉,最后还奖励了我们。”对孩子来说,有太多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挫折需要成人世界的理解和鼓励。Sarah对这位实验课老师的评价是“善解人意,能听进去我们的感受”,但“这样的老师很少。”
这些看起来与学习不相关的事例,会对一个孩子的心理形成什么影响,或许难以详述。但一个12岁的孩子已经能很敏感地分辨出周遭环境中有多少是尊重和善意,还有多少是轻视和压抑。Sarah说自己在公立名校上学的日子不快乐。这种不快乐的感觉不是绝对的,也并不强烈,“因为学校里还有很多朋友”,但从另一层面,她感受到的温暖和尊重很少。她的不快乐是孩子天性和自我意识被压迫却又无力反抗的不甘和无奈,这种并不明显,但却持续存在的低落情绪,只有接受了与传统教育不同观念的成年人才能觉察。
Sarah妈妈或多或少感受到了女儿这种情绪。当传统学校还圉于体制进步缓慢时,很多家长已经在学着去体会孩子的感受,寻找更为有效的和孩子沟通的方式。做母亲后,Sarah妈妈也阅读了很多有关教育孩子的书,并建立起了自己对教育的取舍标准:“教育的根本是要立精神,人在天地之间,怎么能既适应社会,又找到自我。”她将自己思考的“好教育”评判标准归结为几条,“一是有利于孩子身体健康,二是帮助孩子建立自尊自信,以后到一个陌生环境中也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三是情绪管理,能为负面情绪找到正确的出口。最重要的是抗错力。以后的世界瞬息多变,新问题层出不穷,孩子要有面对挫折的能力。”这是新一代家长的价值观,大大超越以分数和知识为标准的传统教育评判体系,需要一个不同以往的教育场所才能与之匹配。
2014年,Sarah妈妈决定放弃这所众人羡慕的公立名校,将女儿转入一所外观和设施上并不那么风光的低调国际学校。这所学校和另一所公立学校合用校园,甚至没有独立的操场,学生体育课要到校外租借的场馆上课,但Sarah却开始感觉到了上学的快乐。她感觉自己不再只是个俯首听命的小孩,而是有独立意识的学校的主人。学校的所有设施都可以使用,只需要刷学生卡,就可以使用学校的3D打印机完成作业,在图书馆任意翻看所有的书籍。这里鼓励她发表自己的意见。与老师争论问题,甚至是辨识优等生的一个重要标准。
“我觉得自己更自信了,可以大胆跟人讲自己的观点,因为在学校每天都会跟老师讨论发表意见,交往和表达的练习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进行。”作业留给孩子的操作空间也很大。最近Sarah正在完成的是人文课作业—描绘一条河流。她选择了欧洲的多瑙河作为模板,自己去网上搜罗了不少有关多瑙河的资料,然后画设计图,选择河岸的风景和建筑,再用3D打印机把自己的设计变成现实,最后还要为这条河流配乐。
Sarah颇为享受这样的过程,既认识更广阔的世界,又可以加入自己的想象。在很大程度上成为自己意识的主人。Sarah说,“每个孩子总是希望得到老师更多的注意。”
对于充满个性的孩子,国际学校可能更适合他
更多的关注对孩子的重要性在哪里呢?Max的故事可能更说明问题。上世纪90年代,Max妈妈从武汉来到北京,从事设计工作。经过十几年的辛苦工作,她在北京城三环附近买了房子,建立起自己的家庭,但仍然没有为自己和孩子获得城市的居住凭证—户口。“2002年孩子出生时,我们考虑过孩子以后可能会上私立学校。”Max妈妈回忆,“不过当时只是个隐约的想法,并不是家庭决定,因为觉得十年后,情况可能会改变。”
但12年后,有关城市居住权利和凭证的规定并没有什么改变。如果没有北京户口的孩子,进入公立学校有颇多限制,而且最终无法参加北京市高考。对以高考为最终指向的传统教育系统来说,没有北京户口的孩子就读公立学校是一条没有出路的死胡同。因此在即将面临小升初的门槛时,Max妈妈也决定将孩子转入一所国际学校。
在传统学校时,Max在老师眼中是个不太一样的孩子。“老师曾经跟我说,觉得他太天真,有很多幻想。”在传统的评价标准里,这并不算一个值得称道的特点,包含着与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含义。进入国际学校后,孩子爱幻想的特质却得到了戏剧课程老师的关注。她告诉Max妈妈:“Max特别干净,单纯,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Max妈妈听到后,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每个孩子都希望被当成独特的个体得到理解,每个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当成独特的个体获得尊重。国际学校对每个孩子的个性提供了更多的关注和肯定。这套教育体系的迷人之处在于,它既给每个孩子留出了自我空间,又让他感受到了被关注的存在感。
让孩子找到自信——这才是成功教育的基础
Sarah正在为明年年初要离开家去加拿大的一次微留学做准备。这是她12岁人生的一次冒险—第一次独自离开父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待半年。她已经在盘算要一个人在外如何自我保护的问题:比如应该带些什么物资,以备身体突然出现的不适状况。如果与房东发生冲突,自己应该怎么据理力争……
Sarah去加拿大是为了学语言。虽然她在公立学校读书时英语很不错,而且课外坚持报班补习英文,但进入新学校之后,仍然感觉到语言方面力不从心。国际学校是全英文授课,每个新入学的中国孩子的第一个难关都是语言。Max从公立学校转入国际学校后,一开始面临的问题就是做作业的时间太长,常常写到晚上十一二点,甚至到两三点。“国际学校的作业与以前的作业有很大不同,更讲究逻辑,格局,而且所有的题目都是用英文描述。很多数学题其实很简单,但描述题目的英文单词对中国小孩来说太难,所以他常常在看懂题目上就要花不少时间。”Max妈妈说。
家长也同样要遭遇陌生语言和课程的考验。“在我们家里,姥姥、姥爷最先感到焦虑。” Max妈妈说,“他们突然完全帮不上忙了。”在大都市里,长辈参与是非常多白领家庭的育儿模式。在传统学校就读的几年里,Max的姥姥、姥爷是孩子日常学习的主要监护人。但转入国际学校后,他们对辅导Max的功课就无能为力了。除了语言的障碍外,还有思维的代沟。传统课程里从来没有的作业内容,比如描绘一条河流,或者设计一个城市,都让老人们疑虑重重:孩子究竟能学到什么知识?
老人的担忧,一方面来自无法理解新的教育内容,另一方面来自对这条陌生道路前景的不确定。全英文授课,开放式的教学方式,改变的不仅是孩子的上学体验,也改变了整条教育路径。选择了国际学校的孩子,就很难再回到传统教学的框架里—这意味着他们就此放弃中国高考,转入一条“看上去很美”,但沿路却有颇多断裂的道路。
Sarah妈妈对此有清醒的认识:“BC课程并不好学,越到后面越难,甚至超过中国高考的难度。进入高中后,课业负担也会很重。”因此,对选择国际学校的普通家长来说,他们像是进入了一条通向更广阔的未来,但路径却更冒险的陌生路径,家长们需要小心翼翼在前面帮孩子瞭望着这条路上的险情,提前为路上的沟壑铺路架桥。
国际课程并不简单,不同环境对学生来说既是机遇又是挑战
对孩子来说,进入一个从语言到思维方式都完全陌生的教育体系也是一种需要付出心力的冒险,但路边能看到不一样风景的喜悦,会冲淡冒险的恐惧。就像Sarah所说:“我喜欢多尝试一下不同的环境,因为那是我长大后也要去的地方。”